苏俊民回头望向少女,看到少女抱着一件深蓝色夹棉长衫,转身问自己:“我这里只有长衫,你看可以吗?”
他握紧裤兜内手榴弹的手柄,眼神晦暗沉沉地审视少女。
灯光下,少女纤弱柔美。白皙透泽的脸蛋在黄色柔光地照映下韵出暖暖的矇辉,似江南初夏时节里初绽的白芙蕖,天真纯洁又带着淡淡的暖意。
这样天真纯洁的少女,他不愿对她心存疑虑,但是,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地下工作者,苏俊民知道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放松警惕,必须要保持冷静的心态来分析眼前这个有问题的少女。
而阮织织看到男人这样深沉地盯着自己,有些莫名其妙,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——没什么不对呀?
小十道:【织织……他大概只是比较谨慎而已,不是故意怀疑腻与外面的人可能是一伙滴给他下套。窝相信,只要腻认真解释,他肯定会信腻滴。】
系统这段话有些茶,也有些挑拨离间的意思,其目的就是不希望阮织织事后某一天又突然圣母心作祟,冒险做好人。要知道,命只有一条,万一她翻船了,它去哪里哭?
阮织织看人看事原本就流于表象,还真把系统的这段话给听进去了,原本因做了好事后有些雀跃的心情,突然就有点点不好了。
只见她那张纯美的脸,肉眼可见地垮了下去——还真是好人难当,救人还要被怀疑。要不是怕他死在这里,蝴蝶了未来那段救人历史……她才不冒险呢。
可她也不想想看,对方是地下工作者,一直保持警惕与怀疑心态才是正常。如果他是那种很容易轻信他人的人,估计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。
“我知道你不信我,没关系,我不需要你信任。趁着现在没事,你有伤就包扎,然后把衣服给换了,明天一早你就给我离开。”
阮织织最讨厌长着嘴跟没长似那种人,遇到这种人她就憋屈的慌,说话态度就不好了,一串串的话像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的发射出去。
她把怀中的衣服直接朝床上一扔,讥讽道:“哦!对了,为了避免你怀疑我在你换衣服的时候做小动作,你不用避嫌就这样换吧!”
她对小十吐槽道:[最讨厌没嘴的男人,他要是长得够帅我看在脸的份上,忍忍算了。可他长得连那个花花公子都不如,还装深沉,看着就来气。]
小十附和道:【就素就素,长得也就和那个李斌一样半斤八两的,没看头还矫情。】
阮织织心里狂点头。
这俩颜控不止一次用颜值高低来区别对待。
苏俊民没预料到少女会突然发作,话里话外全是埋怨,脾气如此娇横。他微微一愣,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情绪爆发,但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地下工作者,他明白这个时候首先是要稳定对方情绪最为重要。
“抱歉,如果我无意间冒犯了您,请您见谅。”苏俊民声音中带着歉意,同时也带着微妙的柔和来安抚眼前气鼓鼓的少女。
他放下挑起一角的窗帘,转身缓缓走到床边:“很感谢您冒着风险对我的帮助,也很感谢您的周到,为我准备的衣服。
如果可以话,能不能麻烦您在帮我准备一条裤子?我的腿受伤了,裤子染了一些血,我怕把长衫弄脏。”
阮织织的脾气向来是来得快也去得快,看到对方态度诚恳,语气柔和,她哼一声,挽尊道:“好吧!看在你受伤的份上不与你计较。”
阮织织转身蹲下身子,拉开衣橱底层抽屉,从中取出纱布与碘酒,放在地板上,说:“喂,虽然这波人没进来,但谁也不知道后续还有没有人继续检查你说是不是?”
苏俊民脱掉身上没有干透的袄子,问道:“那姑娘您有什么想法?”
“别姑娘姑娘的,听着怪别扭的。我叫阮织织,你可以叫我织织。”阮织织翻出一条黑色的棉质直筒裤,然后拿起地上的酒精和纱布起身,走到男人面前:“给。”
男人接过物品,犹豫了一下才道:“阮小姐,谢谢。”
阮织织大大方方地坐到床边,说:“万一,我是说万一又有人过来,你就说你是我小舅公,特意过来接我回明州的,知道吗?”
“好。那你小舅公具体信息能说说看吗?”
阮织织点点头,把这具身体属于小舅公的信息一一告知,然后提醒对方:“如果真的有人来,你记住了,要表现得像一个普通人,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要擅作主张,一切都由我来应付。”
苏俊民心中虽有疑惑,但他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,只是轻轻点头。
“好。”他回答简洁。
阮织织感受到这份有所保留的应答,她犹豫了片刻,才开口解释道:“我有个日天人的身份,有事都能应付过去。但是……”她语气加重并且十分认真地说:“但是我确确实实是一个华夏人,身体里流的每一滴血都只会是华夏血,具体原因我不方便透露。……我说这些话想表达的意思是希望你明白——我不是敌人。”
苏俊民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