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话音落,他便开始闭上眼睛,且肉身散发出一种若有若无的气息波动。
……
天阁楼,杂房院。
三名客栈下人刚从一辆马车上卸下来货物。
“踏踏……!”
一阵脚步声响彻,一位长相平平无奇的中年壮汉,捂着肚子,从茅房一侧走来。
其中一位领头下人,回头见到中年壮汉后,便皱眉催促道:“刘大牛……让你干点活,不是要拉屎就是撒尿。你等偷懒,怕不是干不到下月了。”
刘大牛抬手挠头,露出憨傻的笑容:“……这……这次真的是坏肚子了。”
“快些过来,马上把广正园的沐浴之物搬到雅间去。今日的贵客是谁,你们又不是不清楚……一旦出了纰漏,那都不是扒一层皮可以解决的。”
领头的下人,不停地摆手招呼道:“快快,过来将双足,双手缠上!”
“好好。”
刘大牛立即迈步赶了过来。
旁边,一位身着布衣,刚刚签了卖身契的年轻人,双眼瞧着裹足,裹手的布条,甚是费解地问道:“干活就干活,为何要缠足缠手啊?”
领头下人听闻此,便冷笑着回道:“你说为何?!那包下整座天阁楼的是丰州九路的小郡主,是青瑶门的杜鱼儿,是骊山玉门宗的白灵……这些人是何等的尊贵啊?!人家嫌弃我们脏,自然要缠足缠脚才能入内侍奉啊。”
“在尊贵,不也是人吗?”年轻人叹息道:“若嫌我们脏,那为什么还要用我们呢?!自己去搬运这些重物呀!”
“孩子,慢慢你就会知道,除了我们自己知晓自己是人以外……旁人是从没有拿我们当过人的。”领头工人一边仔细地裹足,一边轻声回了一句。
对面,另外一位年长的下人,撇嘴叹息道:“呵。也就是在我等面前耍尊贵罢了,在西凉……这些狗屁天骄,被古皇传人压得都不敢抬头。什么小郡主……还不是早晚有一天要嫁人……要被人骑在胯……!”
“住嘴!”
领头下人立马呵斥道:“此间都是修道之人,你的话若是被人听见,那没人能保住你的脑袋!心里想想便好了,莫要多说,快快干活!”
刘大牛站在众人身旁,只默默劳作,却并非插。
不多时,四人裹足裹手,一刻也不敢用自己的血肉皮肤,碰触那尊贵客人的贴身之物,只能姿势别扭的抬着无比珍贵的药浴药材,迈步走入了天阁楼主楼之中。
刘大牛面露憨傻之相,一边走,一边也在不停的扫视着四周。
……
“咣当!”
天阁楼五层,小郡主气势汹汹地摔上门,磨着银牙啐骂道:“我真想亲手杀了那个家伙!”
“呵,宁儿,你莫要与那连学堂都没进过的粗人置气了。”杜鱼儿体态袖长,衣着清凉,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成熟诱人的气质。
她款款落座,只轻抬玉手,运转星源之力隔空倒茶:“癫道人乃是入六品已有两百年的老怪物……他喜怒无常,且非常记仇,平日里虽看似对尹九满不在乎……但你若真杀了他,那这癫道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“是的呀。”
白灵拿出一面铜镜,一边瞧着自己的绝世容颜,一边很作的插道:“我师尊说过,癫道人若发起疯来……九黎大陆也没几个人能拦住他。我等与这种行事如山匪,未被教化的亡命之徒……犯不上以命相搏。”
什么叫威慑?这就叫威慑!
飞仙门虽一代只有一个传人,但其亘古不变的行事风格,却能令九黎大陆一众古宗门畏惧。
所以,这在乱世中,所谓的威名一定不是别人吹出来的,而是实打实地杀出来的。
有的时候啊,人就得癫点,疯点才行。
“可我就是不甘心啊!!那王八蛋竟……竟敢出调戏我!!”
“我真想把他阉了。”
小郡主的心思都写在脸上,气愤到鼓起两侧粉腮,不停地轮着小拳头。
杜鱼儿瞧着她的表情,稍作沉吟后,突然开口道:“宁儿,你若是真咽不下心中这口恶气,姐姐倒是有一计策……可一箭双雕。”
“什么计策?!”
小郡主一听这话,便彻底来劲了,她双眸明亮,眼巴巴地问道:“姐姐,快说!”
“呵,说来倒也简单。”
杜鱼儿轻抿了一口茶水,俏脸泛着若有若无的笑意,淡然道:“刑山开府,古皇传人必现,而尹九在我等手里……这自然可以利用一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