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就更顺理成章了,周眠一个眼神扫过来,虞溪就好像知道他的意思,配合地投喂。
对方的姿态十分自然顺从,就好像他也将自己当作从属于周眠的一部分。
这餐饭吃的周眠身心舒畅,最后的时候,虞溪还十分贴心地抽出一张湿纸巾,折叠起来,递到周眠身侧。
周眠在家里也是被庄池伺候惯了,这会儿直接侧过珠玉似的面颊,一副任人施为、等人伺候的模样。
虞溪一愣,苍白的手指僵得几乎像块死木。
喉头的吞咽声与心脏悸动的声音几乎叫他晕厥过去,虞溪本身就是长期处于不被人关注,甚至算是倒霉的人。
周眠是他在梦中都不敢多想一分的人,湿巾几乎被他捏的潮热,覆上青年殷红的唇侧,他几乎不敢多看一眼,好像再多看一眼,生锈的欲望便要吱吱呀呀得在心头重新构筑。
青年被小心擦拭后唇色比一般人都要红一些,他有唇珠,午餐过分的辣让他的嘴唇更加饱满,唇下的那颗小痣仿佛也连带着沾染上几分艳色。
虞溪垂着头,耳根的潮红难以消退,他将桌面稍微收拾了一下,半晌有些嗫嚅地轻声道:“小周总,还有很多菜没吃完,我、我能就着吃点吗?”
周眠蹙眉看他,发现对方正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,那双纯黑的狗狗眼好像下了一场潮湿的小雨,仿佛只要他拒绝了,那雨水便要夺眶而出。
怪可怜的模样。
和庄池伪装之下的强势不同,虞溪本身就是个被社会磋磨得只余下破碎惶恐的人格。
他不敢面对一切的微末的善意,就像一开始周眠邀请他一起进餐,他不敢应下,却在周眠吃完后,才敢讨要残羹冷炙。
周眠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人,自然也理解不了虞溪的想法。
他道:“我重新给你订一份吧,当作你陪我吃饭的谢礼,你想吃什么都可以。”
虞溪却连忙摆手,身体往后退,一副要夺门而出的模样,他的声音都在发抖:“不用了不用了,我并不是这个意思,我、我本身就很愿意来陪您。我不饿了,您不用麻烦。”
周眠见状也不好再多说,甚至为了让对方放松点,他难得缓和嗓音道:“那随便你吧,我不订了,这里还有一盒盒饭,快吃吧,不然待会要凉了。”
虞溪这才点头,不好意思地垂头开始吃饭。
周眠尽量不将视线放在对方身上,却也很快发现对方似乎十分偏爱其中的一道菜。
柠檬虾仁,也是周眠今天吃的最多的一道菜。
人遇到和自己有相同喜好的人会忍不住产生亲近诉说的欲望,两人便又多说了几句。
一番下来,周眠确实对虞溪的好感也提高了不少,甚至产生了下次再一起吃饭也不是不行的想法。
秘书还以为依周眠的性子,很快就会受不了虞溪这样懦弱可欺、三句话说不出个所以然的家伙来。
但出人意料的是,第二天上午,周眠主动询问秘书,确定丰景明中午不在公司,笑眯眯的声音仿佛带着只小钩子:“那就继续喊那个虞溪来陪我吧。”
秘书语气一顿,声音依旧平稳:“好的,小周总。”
今天的餐后点心多加了一份外观漂亮的慕斯蛋糕,丰景明特意提前踩点去买,距离午餐时间还早,他拢了拢指尖的钢笔,陡然想起大学第一次和庄池他们的聚会。
庄池那会儿刚和周眠交往一个月,两人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。
所有人都觉得庄池和周眠只是玩玩,毕竟两人的家境差距实在太大,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面谈真爱实在太过可笑。
所以,当庄池将周眠带来聚会上的时候,所有人几乎是以一种玩乐呷昵的态度对待青年,一个男人怎么能长得这样好看,华光难掩,毫不庄重。
他几乎无法让人联想到通俗意义上强壮的男性,过分红润的嘴唇或许是来之前刚被情人按着亲吻过,卷翘的发梢或许被人用五指掌控理顺过,雾气氤氲的眼应当刚下过一场雨。
连同那样清瘦的腰窝,也应当被人反复握紧过。
他合该只是讨人喜欢的玩意,却不该作为庄家未来接班人的心上人存在。
但就是那次的聚会,所有人第一次见到庄家那位斯文疏离的太子爷温柔地垂着眼,哄着人不许喝酒。
偏偏那人丝毫不怕,跟他对着干,肆意地作乱生非。
青年当时已经喝的满脸通红,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倒在沙发上,衣衫上的纽扣散开几颗,颈侧黏着几道阴影似的碎发,喝醉了也不省心,非闹着要吃蛋糕。
庄池没办法,只好叫人专门去买。
蛋糕到的时候周眠也不动,一副恃宠而骄等着人伺候的模样。
令人大跌眼镜的是,庄池还真就揉揉青年的脸颊,动作熟练地一勺勺哺喂。
周眠得偿所愿,便乖巧地小口小口舔勺子,殷红的舌尖在灯光下若隐若现。
丰景明看得口干舌燥,忍不住别开眼。
包